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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长安三万里》背后的盛世危机

来源:证券时报网 发表日期:2023-07-27 16:42:3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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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和而不同】


(资料图)

由于自满、浮夸和堕怠,那些越是成功的企业、民族和国家,越容易陷入这种不自知的危机中。

韩和元

电影《长安三万里》上演后,各种评论都有。但鲜有人提及,从盛唐到乱唐,从开元盛世到安史之乱,从“烟花三月下扬州”的繁华,到“国破山河在,城春草木深”的悲凉,往往只在一瞬间这事实。纵观古今中外,无论是企业、民族或是国家,最容易遭到危机的时候,往往不是困难最多的时候。相反,危机往往都是在其获得巨大的成功的时候。所谓“生于忧患,死于安乐”,就是这种状况。

那么,造成这种现象的深层次原因是什么呢?有人将其归结为宿命。英国著名历史学家阿诺德·约瑟夫·汤因比则持有不同观点,他认为造成这种现象的关键在于:获得大成功后,人们尤其是领导者的自满及因这种自满而引发的麻木。诚如他在那本伟大的著作《历史研究》中所指出的,“在获得伟大的成功后,人类都会趋向于可怕的堕落。这种堕落并非出于宿命,而是由于成功常使得人们趋于自满、浮夸,进而堕怠……”

在困难时期,生存及发展的条件虽恶劣,但大部分的领导者都能集中力量共同奋斗,领导者在决策方面弹性也颇大,因而对危机的适应性也较强。在这期间,只要有改变的方向,民众的精神也往往都表现得很积极,而且创造力亦都不错,即使在困难及挫折的重重包围下,这些勇敢直前的企业、民族和国家,却有着让人吃惊的适应力和应变的能力。为了突破那些问题以争取生存空间,通常都能累积更多的实力。因此,等到他们能克服这些恶劣生态后,实力经常会有大幅度的展现,竞争力也大超竞争对手,进而造成空前的成功。

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,这个企业、民族和国家往往也就陷入了难以克服的危机之中。轰然倒塌的三株集团是如此,曾经叱咤风云的恒大公司是如此,亚历山大的马其顿是如此,开元盛世后的唐王朝更是如此。

这里不得不谈到所谓的企业、民族和国家文化,这些由历代最优秀的人们,以实际行动所建立的文化,对企业、民族和国家从克服困难到迈向大成功,的确有很大的贡献。但这些文化运用不当,也会成为企业、民族和国家的致命累赘。曾将史蒂夫·乔布斯逐出苹果公司的约翰·史考利,在其自传《奥德赛:从百事可乐到苹果》一书里这样写道:“一个组织里成功的文化,经常会使得它的成员有足够的理由,认为依循这一习惯去办事,会更为舒服、更为自在,也更为完全,也正是因此,人们于不自不觉中,反受到了它的限制和约束,慢慢的就演变为封闭型的思考,僵化了组织成长所最重要的生态适应力。那些因为成功而塑造的文化,一旦被组织请上神龛,那么她将用自己的行动写下历史的遗嘱。”

的确,成功的经验总会令人难以忘怀,特别是一个在艰苦奋斗中获得空前成功的文化,经常充满着太多的神话、有着太多的故事和传统。由于有着那些真实的、成功的实绩,这些文化逐渐变得神圣不可侵犯。组织中那些敢于质疑的人,往往会被人们视为叛徒。也正是基于此,即使颇具创新力的领导人,也很少敢直接向这些可能已不合适宜的文化发出挑战。在这时,这些成功的企业、民族和国家的最大的敌人,已经不再是别人,而是他自己了。

正如思想家苏格拉底所告诉我们的,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,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。我们需要认识到的是,在A时点上行之有效的政策,并不见得适应于B时点,因为二者间的约束条件决定了他们不可能一样。也正是因此,由于自满、浮夸和堕怠,那些越是成功的企业、民族和国家,越容易陷入这种不自知的危机中。太多的神话、太多的故事、太多的传统会使应有的适应力衰退,太多的必然及应该,也使得人们无法发挥创新性的想象力。

必须认识到,强有力的企业、民族和国家文化能表现出一贯性的承诺及能力,能协调组织成功执行其必要的战略,从而能满足企业、民族和国家的社会发展需要,争取竞争优势。这种强有力的战略,意味着其必须能够随环境的变化而做出必需的调适。若是不能够予以适应性调适,那么这个企业、民族和国家的逐渐衰微,也就成为一种必然。

史考利在《奥德赛:从百事可乐到苹果》一书里一再告诫我们:“一个超级成功的组织,在他的文化中,传承中更需要更新,因为只有这样,组织成员才能够真正体认,今天所作的是对未来的投资,而不是过去的反映”。企业如此,民族和国家亦然。

(作者系广州经济学者)

本报专栏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,特此说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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